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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2年12月17日零点18分39秒，第238号实验失败，实验对象无生命迹象。”杜德透过略带雾气的护目镜瞥了一眼墙上的原子钟，又看了一眼解冻池中烧焦的尸体，略显失望地让助手记下了与前237次实验大同小异的结果。

“今天就这样吧，小暮，你把数据备份后就可以回去了。”杜德脱下防护服躺进了堆满报纸的沙发。

“这是昨天的科学日报。”杨暮从门上的信箱抽出一份报纸，轻轻地放到她的导师面前的桌上，“238号实验我已经备份好了，杜老师，我就先回去了。”

“嗯。”杜德接过报纸，头版的标题吸引了他的目光，但很快他又翻到其他版面，草草扫过一遍，扔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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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熟睡的杨暮被一阵熟悉的铃声惊醒，她捋了捋垂在面前凌乱的长发，从枕下摸出了正在疯狂震动的手机。

“喂……”                 

“小暮，接下来的一星期我要去欧洲做学术交流，实验室就交给你了！”

“老师……”

“嘟——”电话已经挂断了。

“不知道这次又要出什么事了。”杨暮心里疑惑着，但看到时间是3：50，她没有多想，拉起了被子。

当日上午10:50，杨暮准时打开实验室大门，沙发上依旧铺满了报纸。这是杜德的一个奇怪爱好，他觉得这是一种让他愉悦的“艺术”，因此他把每天的报纸作为自己休息时的伴侣。

昨天的报纸依旧安静地躺在桌上，杨暮被头版的标题吓了一跳：欧洲新型强子对撞机中不明轨迹已确认为时间粒子“超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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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位于一幢五十层大楼的顶端，主入口是DNA识别控制，实验室中还有一个房间，是进行正式实验和封存实验数据的地方，只有靠杜德的指纹压力感应和虹膜同时扫描才能解锁。整幢大楼有保卫机器人实时监控，定时对工作人员进行DNA活性识别。

杜德从欧洲回来后的第三天。

“2232年12月27日18时整，进行第239号实验。重新校准冷冻剂分子结构，在238号实验基础上……”

“老师！出事了！我们之前的实验数据消……消失了……”

“什么！”杜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备份！备份呢？”

“没了！什么都没了……”

稍作冷静后，杨暮和杜德欲哭无泪地调出了监控录像和DNA识别记录，两人仔细查看了12月18日后的所有记录，差点吓掉了下巴。

记录显示12月18日凌晨4点09分杜德进入实验室，6点20许离开，在此时间段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出现在了监控录像中。

录像中的老人出了实验室后时不时颤抖，有时甚至要扶着墙蹒跚前行，一个反常举动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老人颤抖着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怪异的注射器给自己打了一针，缓了口气，腿脚竟麻利了许多，一路小跑，盖上了一顶过时的贝雷帽，快步走出大楼，消失在楼旁的黑巷中。

杜德报了警。

很快杜德和警方便在大楼的废物回收处找到了那支神秘的注射器，并对其中的挥发殆尽残留药剂做了详细的药理分析：这是一种未知的药物，类似某种急速冷冻剂，注射效果未知。

这是一旁的杜德来了兴趣：“探长，我正好是研究这方面的专家，能否让我采集部分样本带回实验室分析，如果有重要发现我一定第一时间和警方联系。”探长没有拒绝杜德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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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实验室所在大楼斜对面的一家小旅馆中，一个老人在唯一的手提箱中翻找着什么，床上摆着一顶贝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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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真是太完美了！这正是我们这些年来所追求的答案，未知冷冻剂的基础分子结构和我们的研究是共同的，唯一的不同是这里……那里……”杜德兴奋得语无伦次了，“这样的结构以现在的技术和设备是不可能实现的，一个老头怎么会……”

墙上的原子钟的时针指向了数字2，分针准确的停在了12的位置。此时的大楼只有最顶端的一层灯火通明，就像黑夜中的一座灯塔。时不时有飞虫撞击着两厘米厚的玻璃，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眼前不应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让杜德没有注意到实验室的门已经被打开，直到门关上时清脆的“哒”声让他回到现实。

“这是我，”苍老的话音让杜德吃了一惊，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当然也是你在十年后的成果。”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人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竭力克制着什么，他吃力地从口中挤出一句话：“那个没有希望的时代不再会到来了！”话音未落，他一把从身后抱住未从余惊中缓过来的杜德。

40岁的杜德怎会摆脱不了一个七旬老人的束缚，正当他开始发力时，一阵阵的热量从身后袭来，源源不断，越来越烫。玻璃的影像中，两个火人扭曲着抱作一团，窗外飞虫的撞击声愈发清脆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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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神秘老人寄宿的旅馆就在大楼对面，杨暮的视线离开了地上烧焦的尸体，在警方的许可下到旅馆查看了老人的遗物：几件旧衣服、一个盛满的注射器和一张照片 - 半头白发的杜德和一个外国人一同手捧诺贝尔物理学奖证书在欧洲强子对撞机前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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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博士的实验证明持续的超光子束的确会引发时空涟漪，人类首次制造出了自己的虫洞。但穿过虫洞是一个极度高温和高压的过程，几乎所有物质都会被撕碎，而杜德教授的冷冻剂和最近强相互作用物质的发现则使这一不可能成为了可能，以下是两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的获奖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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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冷冻剂的成分和结构已经彻底研究清楚了：以目前的科技无法合成，但经过测试该冷冻剂的副作用是一旦使用，实验对象解冻后体内DNA会发生突变，需依靠此种冷冻剂才能生存，过长时间不注射，就会自燃。“前往瑞士的CZ3908号航班即将开始登机，请需要登机的旅客做好准备！”杨暮合上了笔记本，拉起行李箱，走向登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