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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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毒枭,生于云南,长于美国,2070我大学毕业,刚毕业就失业,身为高材生的我并不受各大企业重视,他们觉得我是只个书呆子,而我将证明给他们看,我陆杨是个天才。

2075年我成功从快克、安纳咖、丁丙诺啡等毒品中提纯合成出新型药剂DEATH4。从此经营起横跨大西洋太平洋的毒品贸易网——天网,2078年遭联合国理事会联合通缉,2080年入狱,被关押在这个重新启用的恶魔岛——加州监狱。

2085年,我在这个监狱已经待了整整五年,而今天,我将从这里出去——我所说的“出去”自然不是刑满释放。

加州监狱,位于美国加州旧金山湾,面积0.0763平方公里,四面环水,交通闭塞。1963年监狱被废止,如今重建后,用于关押恐怖分子及危险政客。恶魔岛四周有两队巡逻舰,从这里逃出去的下场就是被红外线跟踪导弹炸得尸骨无存。

在这儿五年了,我无时不刻的想着越狱策略,天网也不断往监狱蚕食渗透,精心策划的秘密行动将从今晚开始。

晚饭开始了。我难以忍受这些饭菜,一块快过期的面包和一杯发馊的乳酪,味道恶心极了。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家伙居然吃得津津有味。这个家伙是个极端危险的墨西哥人,在墨西哥一带劫持来往商船,甚至企图掌控马六甲海峡的商品贸易往来。他是这个计划的一环。

我在心里默算了下时间,差不多该结束晚餐了,到8点48分涨潮将会达到最高峰——这所监狱唯一的漏洞就是没有翻修排水系统。我与墨西哥人对视了一眼。

他冲我走来,嗤笑了一声,说:“嘿嘿!你这个矮小的东方杂种,老子很久没有开过荤了,瞧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来给哥几个降降火怎么样!”

常年困在监狱里的人,他们身上散发着狂野的雄性激素,在这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尤其是被关押这么久,长期积攒下来的抑郁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墨西哥人贼笑着向我靠近,他的光头在灯光的照耀下散着白花花的光,油腻腻的手伸过来扒我的裤子,我佯装恐惧,一边扯住我的裤子,不让它下滑,一边向后退。

墨西哥人猛地抱住我的腰,往餐桌上撞,餐桌咯吱一声被撞翻,所有人都在看热闹,我大喊道:“不不,快住手,你这个肉虫!”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我的手下都冲了上来拉扯,我一把抄起地上的筷子猛地扎进了墨西哥人的眼睛。墨西哥人的党羽也不甘示弱,两拨人打了起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警卫们拿着盾牌与警棍冲了进来,他们敲打着盾牌,警棍与盾牌撞击,发出刺耳的声响,这是在向我们示威,他们的镇压来的快,所有的犯人都被打倒在地,或者抱头蹲在地上不再动弹。

很快我们被关了禁闭,四周陷入一片漆黑,但我却在笑——我马上就要看到我的妻子了,那个新加坡籍的小天使。

果然,典狱长的助理路易斯提议让我们出来做苦力,监狱的排水系统瘫痪,夜里台风将登陆。下水道堵塞,一旦台风登陆,整个监狱都得泡在水里。

没多久路易斯带人进来,押送那些刚刚参与暴动的人去疏通管道,我也在那批人里。那个把眼睛藏在帽檐里的助理,我早就将他买通了,他跟在我身后,抓着我的手臂,我侧过头看到他的嘴角有一抹笑容——因为我已经往他在欧洲的匿名账户里打了一千万美金。

我冷笑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到了目的地,四周都是警卫,手持冲锋枪。我站在一个角落里,跳进下水道,旁边的警卫被路易斯拉到一旁抽烟,我使劲挖下水道,直到我的锄头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我潜入肮脏的污水里,这些污水臭气熏天。污水里是个行李箱大小的冷冻胶囊,我一边大喊:“这水真是臭死了,等下出去,长官能给我一根烟清清肺么。”

路易斯嘴角抽动了一下,嫌恶地说:“你这个粪坑一样的家伙,待会儿离我远点!”说着还抽了抽鼻子,和持枪的警卫说:“oh my god,实在是太臭了,我们站远点。”说着拍了拍警卫的肩膀,两个人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急急忙忙打开密封舱,身体蜷缩成一团,关闭舱门,这个胶囊式密封舱将会把我的躯体冷冻。暴雨来临,时机到了——密封舱载着我顺着粪便和雨水被冲走,一直从入海口出去,经过冷冻后的我将不再有任何生命特征,红外线将无法甄别。而这个密封舱的外壳由特殊材料制成,能够实现反侦察,并吸收超声波,那些声呐探测也无法发现我的行踪。

只要一直顺着洋流漂泊,胶囊里的探测器会让我的手下追踪到我。我的意识沉入了梦里,在梦中我看到我的女人抱着孩子在冲我微笑。

这场梦很长,我还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直到有一天,我睁开了双眼,周围都是熟悉的人,我的兄弟、妻子,还有合作伙伴。

我笑了,使出全身力气地笑。我的兄弟雷子急急忙忙喊来医生:“快,快,来瓶氨基酸先吊着命。”

我的妻子在一旁眼眶通红地看着我,我魂牵梦绕的女人一直在等我回来,我握紧了她的手,说:“这段时间你吃苦了。”

等我缓和了些,身子渐渐恢复了过来,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总算能下床走动了。是时候召集各个堂口的弟兄,想想之后的出路。我们来到一间密室,这是开会的专用密室,隔绝了外界的卫星扫描和窃听。

兄弟到了,有些面孔却很陌生,只是大家看起来都表情彷徨,目光充满了忧虑。我想这段时间大家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我被抓了,警察肯定会继续打击搜剿各个堂口,这些日子大家必定都提心吊胆的。

我干笑了一声,说:“大家都怎么啦,难道是被哪个狐狸精榨干了么,都蔫儿不拉几的。”本来我想缓和下气氛,开个玩笑的,结果大家都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我咳嗽了一声,说:“来,大家各自汇报下你们这几年的收支状况吧。”

耗子说:“陆哥,这些年大伙儿都在雷老大的带领下,日子还过的不错。”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目光一横,还没等我说话。旁边的雷子一把拍在桌子上,吼道:“耗子怎么说话的,这是我大哥,也是你老大,可别乱了辈分!”

我算是知道了,我说为什么原先我原先安排的堂主如今都换了面孔了——原来雷子趁着我不在,居然来了次大洗牌。

我抬起头冷冷地盯着雷子,怎么也没想到我一手带出来的心腹居然给我穿小鞋。我嗤笑了一声:“雷子啊雷子,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好在我被抓之前布置了几个暗子儿,不然还真被你给阴了,我在监狱里就知道老巢的风声,你呀你,跟了我这么久还是不长记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一扬披肩,一把勃朗宁手枪出现在我手中,隔着鹿皮手套我都能感受到这枪身上的寒气,这天冷了,我的心也凉了。

雷子微笑着注视着我,那目光里居然充满了……失望?

这怎么可能,他居然敢用这种目光注视着我,难道现在还分不清谁是最后的赢家?雷子笑了笑,说:“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救出来,不就是惦记着你的恩情,想把您接出来享享福么,你看你现在。”雷子语气转冷,目光像是毒蛇,他继续说:“都被你给搞砸了!”

话音刚落,八仙桌底各自扬起了一只握抢的手,这些人恐怕早就成了雷子的心腹,无数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

我深呼了一口气,感觉有些疲惫,不是因为雷子,而是因为这场叛又得大伤元气。一次内耗,又得换血喽!

我的妻子在我身旁一直不说话,但这个时候她不会再保持沉默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婉华才是我那最重要的那颗暗子。

婉华一如既往的娇媚,连说话都那么温言细语,她说:“大家都把枪放下吧,别吓着我男人了,我会心疼的。”

这个千娇百媚的丫头,都这关口了还不忘调戏我。八仙桌上的那些手臂都垂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还好我早有防备,在雷子架空我的同时,婉华以更多的好处拉拢了这些亡命之徒,看样子我一如既往的谨慎又救了我一命。我拿着枪抵着雷子的脑袋,笑盈盈地说:“雷子,你曾是我最信任的兄弟,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当初在越南,你只是个拉皮条的混混,是我给了你享之不尽的财富和女人,可如今你坏了规矩。”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就—得—拿—命—来—偿!”

我用枪戳着雷子的脑袋,心里回想着雷子替我挡过的枪子儿,背过的黑锅,对不起了,雷子,我扣动扳机。

砰!一声枪响。

我愣愣地看着雷子,正好好地坐在我面前,我想要说话,却发现一个字儿也说不出口,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到:一把刺刀贯穿了我的脖子,血沫从我的嘴角淌出,简直像是羊癫疯患者发作时口里吐出的泡沫。这血色的泡沫啊!

这把短刺我见过,这是我找日本锻造大师为婉华量身订制的,平时婉华都贴身别在大腿外侧,我不敢相信,这绝对不是婉华!绝对不是!

我想要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可是我的脑袋根本动不了了。我的视线渐渐模糊,直到毫无知觉,我感觉像是沉入了海里,那么的冰冷……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我的身前围满了陌生人,照相机与摄像头的闪光灯闪个不停,我想伸手挡住这些光,却发现我的手被皮条锁扣在胶囊的金属壁上不能动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死了么?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高举着话筒,所有新闻记者都把摄像头对准了他,咔嚓咔嚓。

秃顶的研究人员兴奋地说:“今天,我宣布,虚拟时空旅行再也不是梦想,它通过人的脑电波共振,人力磁场共鸣及神经末梢的诱导技术,实现全方位感知,也就是说你所看的幻象会给你最真实的触觉、嗅觉、视觉等感知!这次科研成果,已经获得了联合国理事会批准。”

研究人员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这项科研成果将用于刑罚惩处,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往后将会取消死刑,改为道德教育,进入虚拟时空反省悔过,给予最为严厉的精神惩处!目前由于还处在试用阶段,所以先在五大国投入市场。”

我恍惚地看了看四周浮动的人影,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那一切都曾真实的发生过,我的心还在隐隐作疼。

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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