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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无线电技术迅猛发展,真空三极管得到了广泛的使用。但是真空三极管的缺点也日益显现,功耗大、寿命短、易碎、可靠性差等问题难以解决,人们亟待一种新的器件来代替真空三极管。
在前面的章节,我们曾经介绍过矿石检波器,在20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半导体器件就已经应用于无线电领域。但是这种矿石检波器只是一种很粗糙的设备,人们虽然发现了半导体的单向导电性,但是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
20世纪30年代,贝尔实验室的科学家试图使用超高频信号用作电话通信,但是当时的真空三极管无法接收这种频率的信号。于是他们回到原来的晶体检波器,发现这种原始的方法反而非常有效。因此贝尔实验室专门组织了研发团队,来研究半导体及金属的导电机制。这个半导体研究小组隶属于固态物理部,组长是威廉·肖特利,成员包括约翰·巴丁和沃尔特·布拉顿等。
一开始的时候,肖克利十分执着于“场效应晶体管”(当然这后来成为了现代CMOS集成电路的基础,但是这是后话),因为用固态器件代替真空三极管,人们本能的想到用相同的原理来实现,即用电场控制半导体的电导率。但是,反复的实验结果似乎都朝着一个准确的方向——失败。实验没有观察到任何的“调制”,即使最小的变化也看不出。于是团队转而研究半导体的表面性质,来揭示这个失败的原因。
第一个进展是巴丁的“表面态”理论,用于解释肖克利实验的失败原因。无论半导体晶体有多么纯净,表面总有不能移动的电子,原因是表面有杂质原子,表面的“悬空键”可以捕获自由电子,让他们牢牢禁锢在表面动弹不得。进而布拉顿通过实验证明了这个表面态理论。很快,又有一个偶然的发现。他们把一滴液体滴在接触点上,用这滴液体作为栅极,惊人的事情发生了。这个装置产生了很大的增益,虽然响应非常慢,频率不到10Hz。
显然,液体的离子迁移率还是太低了,为了开发实用的放大器,必须找到一种固体材料代替电解液。接下来的实验采用了GeO2薄膜,在表面上蒸发了一层金电极作为栅极。但是又一个偶然发生了,在测量前布拉顿清洗样品时不小心把氧化物薄膜洗掉了,在锗表面形成了两个电极。结果竟然观察到了频率高达10KHz的电压增益,但是没有功率增益。布拉顿认识到,这是因为栅极太大了,为了提高效率,两个电极需要靠得非常近。巴丁通过计算得到,这个间距应该不大于50μm。
布拉顿不愧是天才般的实验家,他用了一个巧妙的方法,就像下图的复原装置一样,他在覆盖着金箔的聚苯乙烯的楔子上,用剃须刀沿着顶端划了一条缝。1947年12月24日,平安夜,“晶体管”最终诞生了。反观晶体管的发明历程,每一个关键的节点都充满着偶然,平安夜诞生的这个简陋的装置,就像上帝带给人类的礼物,在未来的70年,改变了整个世界。
肖特利、巴丁和布拉顿三人因为发明了晶体管,获得了1956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但是早在1951年,巴丁就因与肖特利不和,离开了贝尔实验室到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任教,转而研究超导问题,并于1972年与库珀、施里弗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巴丁也成为唯一一位两次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人。
早期的晶体管主要用锗来制造,因为锗具有较低的截止电压,使用锗管的设备能够得到更高的灵敏度。但是锗有两个主要的缺点,一个是锗容易产生“热失控”,另一个是锗管的漏电流比较大,容易产生噪声。因此,肖特利敏锐的意识到,硅将代替锗成为更适合的半导体材料。看出了巨大商机的肖特利,于1955年离开贝尔实验室,来到加州山景城创立了“肖克利实验室股份有限公司”。因为发明了晶体管带来的巨大威望,肖特利的公司聚集了当时非常优秀的八个年轻人。但是肖特利的人品实在是不怎么样,管理公司更是一窍不通。很快,这八个年轻人就受不了了,决定集体辞职出来单干。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次集体辞职创造了历史,出走的八个人被成为“八叛逆”,创造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一家公司,改变了整个世界的发展进程。也正是由此,圣克拉拉山谷被赋予“硅谷”之名,成为全世界的科技中心。
让我们先来记住这“八叛逆”的名字,他们中的每个人日后都成为了硅谷响当当的人物,很多人直到今天仍然被人们所熟知。他们是:罗伯特·诺伊斯(Robert Noyce)、戈登·摩尔(Gordon Moore)、杰·拉斯特(Jay Last)、金·赫尔尼(Jean Hoerni)、维克多·格里尼克(Victor Grinich)、尤金·克雷纳(Eugene Kleiner)、谢尔顿·罗伯茨(Sheldon Roberts)、朱利亚斯·布兰克(Julius Bl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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