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3月2日

美国休斯顿

约翰逊航空中心地下掩体三层资料管理库

距先驱者十号发射10小时

阿瑟将军从电梯上走下来，闪闪的中将军衔在昏黄的钨丝灯下显得更加耀眼。阿瑟身边紧跟着三名警卫，铁闸门口年轻的查克紧张地看着眼前的长官，“长官好！”

阿瑟回了一个军礼，“少尉，把门打开。”

查克越发紧张起来，“长官！”查克并直了双脚，“基地总指挥官今早下令任何人禁止入内！”

阿瑟摘下军帽，抓了抓自己快要掉光头发的头顶，回过头对着三名警卫示意。其中一名上士走到查克身边，查克紧张地握紧了枪。“别这样，朋友，中将只是想进去看看。”

查克刚想说什么，在另一边的警卫突然举起了枪，查克刚想举起枪却被上士一拳打在脸颊。眼冒金星的查克听到了枪声，紧跟着自己的大腿一阵疼痛，他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麻醉弹。”

1972年4月21日

中国北京

北京地下城国家机密局地下二层

东八区时区01:46

龙绍成坐在狭长的会议桌的一头，会议桌两边坐满了等级不等的各类干部，毛主席的头像挂在龙绍成背后，边上站着一排带着红袖章的士兵。

“美帝对太空计划已经开始了，苏修方面的压力不比我们小。我们并不知道美帝在先驱者10号上面放了什么东西，于对国家安全的考虑，我们必须成立太空方面的队伍，为了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我们今天的会议将十分重要。”龙绍成的声音铿锵有力。龙绍成作为军人出身，在会议结束后也趴下了。“把今天会议的结果交给中央吧。”龙绍成低头回想着一切细节，确定没有遗漏了。

2003年2月8日

美国休斯敦

深度空间网络中心实验室

西六区时区17:54

“伯格，出事了。”康纳德的手颤抖着，将一份数据分析交给身边的伯格教授。

伯格接过分析，看了大概五分钟，他睁大了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下嘴唇疯狂地颤抖着。

“天呐，上帝，他们三十年前做了什么！”康纳德也发出一声惊呼。伯格站起来，走向办公室的方向。

2020年1月1日

美国洛杉矶

洛杉矶警署总部

西八区时区11:26

“特警部队从南部上楼，其他警员封锁整栋大楼。其他警员参与人员疏散，注意，整个片区不能留下平民！”詹姆斯脸上闪烁着愤怒，他放下对讲机，“警探！给我去查查是什么人居然在警方总部劫持人质！”

詹姆斯身边的两名警探明显紧张的深呼吸中，被这一突然的命令吓得更加紧张，“好的长官！”

一名警察带着四五个人赶来，“FBI和CIA都来了。”

“操。”詹姆斯小声嘀咕。

“警官，看来情况不乐观。”为首的黑人伸出一只手，“詹森。”

“詹姆斯。”詹姆斯握住对方的手。

“可以大概介绍下情况吗？”詹森面带微笑，詹姆斯从心底发出一阵鄙视。

这时，对讲机响了起来。“A组遭受强烈火力袭击！请求支援！对方火力过于强大...”

“阿尔西！阿尔西收到回答！”詹姆斯急忙拿起对讲机大声呼叫，紧跟着看到大楼南侧亮起一片火海。

“长官！A小队失去联系！”指挥车内的警员大声喊着。

“闭嘴！”詹姆斯已经大脑发白，这是近几百年来没遇到过的事情吧，恐怖袭击？还是反政府暴动？他的内心已经充满了愤怒和疑惑。

詹森和詹姆斯看到几个人从天而降，他们全身都是金属光泽的护具，脸上带着一张面具。几乎是同时，詹森和詹姆斯的对话机震动起来，两人在诧异中同时接起电话。他们收到的消息都是一样的，“配合安全局行动。”

“安全局？国家安全局？国土安全局？”两人心里都有着同样的疑惑。

查克和川城一路斗嘴。“闭嘴，查克和川城。执行任务。”来自英国情报局的艾比作为这个小组的队长，拥有很大的权威，马上，川城和查克都不说话了。

刘云向詹姆斯“飘”过来。在两人诧异的眼光里，刘云淡淡地说：“两位请让所有警员下楼，我们现在就上去。”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刘云又飘回去四人队伍里。

随机四人开启推进系统，飞向三楼。在短短几分钟内，连续三次爆炸在三楼，六楼和十五楼发生。随机那四个人又拖着三具尸体飞回地面。刘云又回到指挥车旁，“可以上楼救人了。”

四人简单处理了三具尸体，便又飞了起来，消失在夜空。

“立即上楼搜救。”詹姆斯安排完成，又回过头来想想，“难道是AI？难怪警员说目标中枪后依然在行动。当年AlphaGO赢了李，那时候就应该警惕人工智能！”

詹森转过头来，冷冷地笑着。“是吗？”

一把金属刀穿透了詹姆斯的大脑。

2020年1月10日

瑞士

联合国第二总部

东一区时区07:51

秘书长紧张的站在台上，全球都没预想到事态失控如此之快。

“美国方面先前给出了最后一批资料，然后与联合国断联了。”秘书长伸出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现在中俄表示将会继续组织地球安全局，与外太空力量战斗到底。”

一些小国家代表纷纷表示，要求大国将资料公开。

中俄代表选择了不说话。秘书长只好打圆场，表示可以公开美国的资料。

1972年，美中将阿瑟在先驱者10号发送的资料中加入了一组二进制数据，被当时检查的科学家忽略了。看守士兵查克醒来后控诉了阿瑟的行为，同年阿瑟在狱中自杀，三名警卫还在逃逸。致使这一组二进制数据成为谜团，至今未解开，为此美方成立宇宙保卫局，防范今后来自太空方面的威胁。2003年先驱者10号最后一波微弱的信号传回，科学家破译信号时发现了不明的数字信号，经破译结果为“获得。30年时间内抵达。”同年，美方公开对中、俄、日、英、法五方公开此项发现，并秘密组织“地球安全局”防范未然。2016年AI快速发展后有不明武装人员抢获有关信息，制造AI并用于恐怖袭击，地球安全局针对这一情况启动“明灯计划”——建立安全局，调查所有与此相关的事情，阻止事态扩大。然而仅仅在2020年开始的第一天，全球各地上演了至少了50次恐怖袭击，事态在短时间内失控。

全场一片哑然，短暂的沉默之后，纷纷开始了抗议。中俄代表先后离开会场。

2020年1月11日

俄罗斯莫斯科

克里姆林宫二号地下掩体（地下1500米）

东三区时区01:40

“总统，你该休息了。”联邦安全局局长看着用手支着头，眉头紧皱的总统，“两天没有休息了。”

“阿尔莫夫，没事。”总统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中方什么表态？”

“表示准备投入相应的AI进行防御，并且表示可以对我国远东地区进行援助。”外交官几米克里克说。

“拒绝。”总统的表态很坚定，“启动阿尔法五号，准备启用AI吧。”

“是。”国防部长正准备离开。

“等会。调派士兵操控AI，不予AI超过8小时的内置电源，必要时允许启用武力解决，不必上报。”总统补充，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着忧愁。

2020年1月12日

美国亚特兰大

白宫二号地下掩体（地下1200米）

西五区时区23:56

刘云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闭着眼睛很快就像睡着了。艾比也大口喘着气，摘下自动翻译机，“妈的，即使再多三个小队也处理不完！”

川城张大了嘴，喘气的声音大的可怕，“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把我们召到这么个鬼地方，囚禁？”

刘云一个打挺坐了起来，电磁枪指向昏暗的密道一边，“注意情况。”

密道一边幽幽地出现一个身影，是地球安全局美分局局长。

刘云停顿了一秒，马上开枪。分局局长立马倒地。艾比和查克立马把枪口对准刘云，川城则冲到局长旁边。“你做了什么？！”艾比大声问。

刘云没说话，死死盯着局长的“尸体”。伴随着吱呀吱呀的机械声，川城和查克愣住了，局长流着血站了起来。刘云默默开了第二枪，艾比放弃了把枪对准刘云，他已经懵了。“刘，怎么回事？”

刘云跑到局长旁边，对准大脑开了两枪。局长露出一只闪烁的电子眼。“美方高层估计已经被替换完了。AI的学习能力超出我们任何人的预料。那么只有可能是美方已经研发成功量子计算机并用于AI，他们在尝试军事化AI过程中被反噬了吧。”

艾比愣在原地，如果这是真的，美国拥有世界将近百分之五十五的核弹数量……“真主。”艾比拿出挂在胸前的十字架，亲吻着。恐惧在占据每一个人的内心。

“我们得冲出去，地面上应该在变天。在全国高层被替换完成之前，我们必须阻止这一切发生。”刘云拍了拍艾比的肩膀。

六、黎明

2025年12月30日

中国北京

北京地下城国家机密局地下25层

东八区时区11:11

“龙绍成同志，终生为国为民。其跨时代的思想，是我们的骄傲。如果不是龙绍成同志52年前的规划和后来的完善，我们根本无法存在到今天。美方就是一个例子。龙绍成同志组织建设的中国国家太空防卫局，中国未来安全局，几乎使国家免受灾难。——尽管灾难在一些地区还是发生了。龙绍成同志的一生……”总理在为龙绍成局长做着追悼致辞。龙局长走了，享年108岁。

刘青山坐在轮椅上，依靠着呼吸机。刘云站在他的身后。“你恨我吗？”刘青山用脑桥系统（将思维电信号转换成文字）说。

刘云没有回应，过了很久，刘云直接把对话系统的外接线插入自己的手指——原来的生物层被自动分开，露出一个接口，“不。”

“这么多年……”刘青山继续发送着。

刘云打断了他，“即使变成办机械人类，也不要紧。我在做正确的事情，不是吗？”

“我为你骄傲。”刘青山的眼角开始湿润，他的儿子为了这个大计划，失去了好多。

“我爱你，父亲。”刘云断开了链接，跟随者一行人走上台。又或者不是一行人。

总理咽了一口水，“他们是国家的骄傲！为了国家安全，他们是龙局长的真正明灯计划执行者，他们是未来安全局的娇子，他们牺牲自己的身体，结合了当代最先进的智能技术，成为了一批智能生物人！他们过去融合在地球安全局的各个角落，为了大家的安全奋斗，现在他们回来了。世界各地的战斗才刚刚打响！”

七、终章

2030年2月24日

美国休斯顿

约翰逊航空中心旧址地下资料库废墟

西六区时区18:23

刘云带领一支人类队伍，攻占南美最后一个AI据点。巨大的电磁球落下，整个废墟中坚守的机器人变成了摆设。人类很快冲上去拆分了他们。AI的最后一个据点。刘云心里想着，这是一切的起点。

队伍开始休整，美方抵抗军政府与中俄政府方面开始对接战后事宜。刘云没有再去理那边的事情。

是什么，让一切如此疯狂？刘云心里有个疑惑。他一步一步走在休斯顿地下资料库的废墟里。战火，人祸。这几年过来，死亡已经成为了一个再也无法让内心悸动的名词。一切都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但是他还是疑惑，到底是什么引发了这一切。

“最后到这里的，不论是人类，还是机器人。你好。”身后传来一阵阵声音。

刘云回过头，看到了眼前的全息投影。“真应该庆幸，还有人或者机器人知道这里。”那是阿瑟，刘云很肯定。

刘云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没法交流，只能由着这个东西播放。这里早就已经没有了人。

“不多说废话了。你肯定知道我是谁。我也没想到事态会这么发展。我和我的好友，策划了整个计划。我们最初只是打算，看看人类面对外来威胁的时候会不会团结到一起。我们本想着看到人类团结在一起，当然后来出乎了我们的意料，计算机发展真快，快得我不敢相信。我知道我录完这个视频应该差不多要真的死了，但是希望有人可以知道真相。”

全息投影闪了闪，画面开始变成各种各样的图片。资料。

“当年先驱者出发的时候，我在传送到外太空的资料里加入了一段二进制的数字，没错，就是‘获得。30年时间内抵达。’这句话。我们设定了一个小程序在机器里，当他飞行大约20个地球年之后会向地球发回这个数据。真是愚蠢，我们计算相对论出错了。晚了整整十年才发回，那时候计算机已经涌入了世界各地。人类吧机器看做保护伞，把新发展的‘网络’当做知识库。天呐，截获消息之后的科学家开始疯狂发展这一领域，很快几乎机械替代了所有人类工作。在可预测的时间内，人类将研发出更为高级的机器人，他们具备人类思想已经不远了。我和我的朋友都知道，人类最终的进化方向就是和自己创造的机器结合成为新人类，这样才能保证自身不受威胁。可是一切会这样发展吗？”

全息投影闪过一个个画面，刘云突然意识到，刚刚闪过的画面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突然瞪大了眼睛，难道？

“你或许想知道时间。现在大概是2006年吧，我已经在这里呆了33年。我通过特殊渠道和我朋友保持联系，然而他在大概两个月前失去了联系。我丧失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这里早在完成发射后被封闭，在我周围可能已经围满了其他用途的东西吧。我知道我迟早要死，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没错，没有食物了。”画面又回到了阿瑟。“如果有人更早发现这里，来得及的话就赶紧阻止将AI大范围投入军事吧。好了，祝你好运。”阿瑟举起枪，开枪，这一段没有了声音。很快，全息投影关了。

刘云坐了下来。他们。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来人类将人工智能大范围投入军事，人类在面对外来威胁非但没有团结起来，反而对彼此更加警惕。每个人打着自己的算盘，表面上却成立什么安全局来维持湖面的平静，然而湖底早已经波涛汹涌。该让外界知道吗？父亲两年前走了。

他抬起头，眼神里丢失了深邃，变得空洞而且不知道所措。

“启动自爆吧。”刘云想，“该结束了，就不要再为难活着的人了吧。”

他打开自己心脏旁边的能量盒，生物组织自动退开。能量盒一闪一闪的。他按下了按钮。

“滴——滴——滴——......”

伴随他的只有这无尽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