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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服装廉价但又得体,整个人都在发光的阚毕昇从机场走出,举着牌子的胡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阚毕昇整个人与初次见面时截然不同,更与胡弗预想的天差地别,胡弗所想的阚毕昇是一脸苦大仇深,将自己视为不共戴天仇人,为此胡弗屈尊亲自举牌迎接他,想和他改善下关系。胡弗有种预感,现在的阚毕昇更难对付。
“哈喽,特拉斯先生”,率先开口的是阚毕昇,他亲切而又坦率地看着胡弗,搞得胡弗反而有些不自在。
“阚教授,一路顺风哈。”胡弗的中文水平远没丹尼尔高。
阚毕昇不禁莞尔,“我才刚到您就撵我走?在中国一路顺风是送客用的词。”
胡弗尴尬地摸摸鼻子,“反正就是欢迎您就是了,这边请,车停在这边。”
反客为主的阚毕昇也没有乘胜追击大肆嘲讽,而是乖乖跟在胡弗身后,但这样胡弗更不自在——他讨厌别人走在自己的后面。
“看您留下的信封,似乎商人先生这次不来了?”不知此事的阚毕昇用轻松的语气发问。
“呃,他还有其他事。”胡弗心里暗骂丹尼尔不仗义,不过后面的科研相关工作也不用丹尼尔。
“确实,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商人,他一定日理万机。”阚毕昇理解地点点头,“我能知道他的名字吗?”
“他叫丹尼尔·特朗普。”胡弗说。
“是唐纳德·特朗普的那个特朗普吗?”阚毕昇追问。
“不错,他正是特朗普家族的一员。”说话间,他们已到停车场,胡弗远远地望到威廉正倚靠在敞篷车门上,于是大声喊:“威廉,把车开过来。”
没想到威廉就跟没听到似得,头都不转一下。
胡弗十分诧异,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改口,“班森,把车开过来一点。”
威廉这才钻进车里,听到背后阚毕昇意味深长的笑声,胡弗无地自容,自己怎么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还好阚毕昇并没有让胡弗难堪,上车之后,他好奇地摸着车窗,“这车看起来好豪华,几千万啊?”
胡弗不禁莞尔,虽然他自己绝不会用钱来衡量事物,但他绝不会对这种人有所偏见,至少有也不会表露出来,“你少说了两个零。”
阚毕昇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气,“居然要十多亿?”
胡弗和丹尼尔商议过,一身昂贵不合身的西装和满口虚伪的爱国让他们觉得阚毕昇很好对付,一辆远超他想象力的豪车足矣。
“喜欢吗?送你了,不过你先得换个国籍。”胡弗真挚地说。
“我不要,”阚毕昇认真地摇着头,“开车哪有坐车舒服。”
胡弗这才开始认真审视阚毕昇,他察觉到此时的阚毕昇和彼时有些不同。同时觉得自己有些低估阚毕昇了,看来这老狐狸不满足胡弗的开价。
瑞士作为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反而更像乡村,秋日罕有的晴天让整片土地显得异常清晰,如果说无遮无掩的天空是展现美的画布,那么密布的丘陵则是书写美的大师,每次上下坡,每次转弯,乃至每一分、每一秒,自然都在展示着她那无尽的魅力,那既不是雄奇巍峨,也不是幽深奇诡,那就是美本身,无可言表而又深植灵魂。语言能描绘出红枫与绿色农田的交织错落,能描绘出小溪和道路的一脉相承,也能描绘出嶙峋的巨石,黑瓦白墙的低矮小屋,但绝对描绘不出高低不同、颜色悬殊的植物所带来的强烈对比。也描绘不出一动一静的小溪与道路的殊途同归,更描绘不出巨石的突兀怪诞和小屋的安静沉稳。正如数学可以准确界定黄金分割,但无法界定其所带来的美感一样。童话故事发源于欧洲,而欧洲也正是童话世界。
阚毕昇被那来自灵魂的美所震慑,胡弗也识趣地不出声,直到车辆平稳地停在一块巨石边,胡弗才开口,“现在咱们是在法国境内的E入口。”
“什么E入口?”从迷醉中清醒的阚毕昇有些迷糊。
“CERN(欧洲核子研究组织)的西区(梅汉实验地点)入口。”
下车交涉的威廉没耽误多久就又折返车内,车辆绕过巨石,驶入隧道,偌大空旷的隧道似乎通往世界的尽头,不知行驶了多久,车辆终于停下,还没刹稳,车辆四周数个的探照灯射出炫目灼热的灯光,聚焦在一个相对空旷的空间显得渺小的铁门上。